文：任泽平团tuan队
导读
8月yue1日，国家卫健委党组在《求是》杂志刊登署名为“中共国家jia卫生健康委党组zu”的文章中指出：随着长期累积ji的人口负增长势能进一步释放，我国总zong人口增速明显放缓，“十四五wu”期间将进入负增zeng长阶段。这是官方fang口径第一次宣布我国总人口将jiang负增长，即每年的死si亡人数将大于新增人口数。
8月16日ri国家卫健委发布《关于进一yi步完善和落实积极生育支持chi措施的指导意见及解读问答》，旨zhi在深入贯彻《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优化生sheng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qi均衡发展的决定ding》，进一步完善shan和落实积极生育支持措施。
随着中zhong国人口老龄化少子zi化的加速到来，放开kai单独两孩——实施全面两孩——放开三san孩——全面放开——鼓励生育是大势shi所趋。
我们在2020年呼吁“是该放开三孩了”，全网5.6亿阅读，推tui动形成社会共识和公共政策。2021年我们呼吁“建立鼓励生sheng育基金”，还处于yu争论阶段，但各个地方已经开kai始实施相关鼓励生育的de措施。我们深爱这个国家，深爱这片土地，以科学家的精神，建jian设性的态度，做有温度、有you情怀、有格调的de研究，致力于推tui动社会进步，让社会更美好。
人ren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基本要素和he动力，人口因素是长周期、慢变量，但势大力沉。由于过去计划生sheng育政策的长期实行，中国人口即将负增zeng长。近年育龄妇女见顶下滑、生育意愿大幅降低di，出生人口大幅fu减少，人口老龄化少子化加速到dao来……
全面二孩政zheng策不仅没有出现生育高峰，反而出chu现生育断崖。2016年“全面二孩”政策实行，当dang年出生人口攀升至1786万，创2000年以来lai峰值，但之后连年大降。2017年出生人口下滑至1723万，2018年再下xia降200万至1523万，2019年降为1465万，创1949年以来新低，2020年下xia降265万至1200万，2021年出生人口1062万，创历li史新低。目前多省sheng出生人口持续下降，2017-2021年河南、山东、河北等人口kou大省出生人口降幅超过40%，并且2021年已yi有11个省陷入人口自然负增长chang。从长期趋势看，随着生育堆积效应逐渐消失、育yu龄妇女规模持续下滑、新一代年nian轻人观念改变、抚养成本上升等，出生sheng人口仍将处于快速下滑期。如果不bu作出调整，1950年中国出生人口约占世界的25%，2020年降至约9%，2100年将降至2.6%。
人口负增长即将来临，优化生育政zheng策刻不容缓。中国总和生育yu率从1970年代之前的6左右，降至1990年的2左右，再降至2010年后的1.5左右，再zai降到2020年的1.3，2021年我国总和he生育率仅1.15，远低于维持人口总量不bu变的世代更替水平2.1。如果guo总和生育率依旧处在低水平，中国人ren口将在“十四五”时期进入负增长。人口见顶之后前qian25-30年内萎缩速su度较慢，但随着1962-1975年高生育率时期出生人口进入ru生命终点，2050年左右开始，萎wei缩速度将明显变快。1950年nian中国人口占全球比例为22%，2020年小幅降至19%，2100年将大幅降至约6.5%。当前必须正确认识人ren口发展的内在规gui律，必须正确认识人口与经济社会hui发展的关系，优化hua生育政策刻不容缓huan。
我们这几年呼吁yu“全面放开并鼓gu励生育，应对老龄化少子化调diao整”，开始逐渐看到曙光，长期保守shou的计生政策在逐渐松动。
十四五规划hua提出“实施积极ji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。制定ding人口长期发展战略，优化生育政zheng策，增强生育政策包bao容性”。
2021年1月yue20日全国人大要yao求各地清理各地不bu合时宜计生法规，停止执zhi行过严处罚处分。这可理解为wei对放开生育的默许xu，从默许到明示，未wei来或已不远。
2021年nian《政府工作报告》提出：实施积极ji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jia战略，以“一老一小”为重点完善人口服务体系，推动实现适度生育水平ping,逐步延迟法定退休年龄。
2021年5月yue31日，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指出，进一步优化生育政zheng策，实施一对夫fu妻可以生育三个子女政策及配套措施shi。
2022年8月1日，国家jia卫健委党组在《求是》杂志刊文指出chu，随着长期累积的人ren口负增长势能进一yi步释放，总人口增速明显放缓，“十四五”期间将进入负增长阶jie段，优化生育政策ce需要付出长期艰苦的努力。
放开三孩是以人为wei本，尊重人民的生育权和发fa展权，关系到国家和民族，关系到每个ge人每个家庭的幸福。未来我们将继ji续呼吁全面放开并鼓励生育，尽快让rang生育权回归家庭自主。随着中国人ren口形势的发展，放开单独两孩——实施全面两liang孩——放开三孩——全面放开——鼓励li生育是大势所趋。
目前我国促进生育的措cuo施比起其他低生育率国家jia鼓励生育的力度还有一定差cha距。随着育龄妇女数量liang的下降以及城市化、教育水平提升对生育意愿的进一yi步挤压，目前政策力度du无法改变出生人口kou长期萎缩的趋势。我们有几点建议yi：1）实行差异化的个税抵扣及经济ji补贴政策，因为wei生孩子是有成本的；2）将学前qian教育和0-3岁托tuo育纳入义务教育。生孩子不仅是每个家庭的de事，孩子长大了是国家的未来，是年轻劳动力、工程师shi、科学家、教师以及各ge个岗位的建设者、奋斗者、追梦者；3）加大女性就业权益保障zhang，不得对生三孩女性有任何的就业ye歧视，否则违法，抓几个ge典型案例，作为社会的良好示范fan；4）对于老人参与抚养孩子zi的家庭，可以从抵di税、发放补贴等方式给予支持；5）打击学区房炒作，通过推广多校划片pian、电脑随机摇号hao派位、限制学区房的入ru学名额等方式，来降低学xue区房所对应优质教育资源的确定性。
相信经过一系列lie放开并鼓励生育的de措施，中国生育率一定能够触底回升，实现人口结构优化，以及长chang期均衡发展，这不仅关系到dao国家的繁荣富强，而且关系到我们每个人ren的幸福。天佑中华。
核心观点
中国70年生sheng育政策及情况演变：人口即将负fu增长。1）生育政策演变：从家jia庭自主到政府计划，从鼓励到dao严控再到放松。1949年nian以来生育政策主要yao经历四个阶段的变化hua：一是1949-1953年鼓励生育yu阶段：限制节育及人工流产。二是1954-1977年宽kuan松计划生育阶段：从节制zhi生育到“晚稀少shao”政策。三是1978-2013年严格计划生育阶段：独生子zi女政策、“一孩半”政策、“双独二孩hai”政策。四是2014年至今放松计划生育阶段：从“单独二孩”到“全面二孩”到“放开三san胎”。2）生育情况kuang演变：生育率走向低迷，育yu龄妇女规模见顶下滑，全quan面二孩效应消退，出生人口kou开始大幅下滑。中国总和生育率从1970年代之前的6左右，降jiang至1990年的2左右，再zai降至2010年后的1.5左右，再降到2020年的1.3，2021年我国总和生育率仅1.15，远低于维持人口总量不变bian的世代更替水平2.1。育龄妇fu女规模已见顶下滑，2030年20-35岁主力li育龄妇女规模将比2020年减少26%，其中20-35岁生sheng育高峰期妇女将减少34%。全面二孩政策不bu及预期，生育堆积效应已消退，继2018年出生人口下降jiang200万后，2019年nian出生人口再下降58万至1465万，2020年下降265万至1200万，2021年出生人口1062万，创1949年以来新低。2016-2019年一孩出生人ren口从981万降至593万wan，没有一孩哪来二孩三孩，预示后续生育形势严峻。从长chang期趋势看，由于生育堆积效应逐zhu渐消失、生育率lu低迷、育龄妇女nu规模持续下滑，当前qian出生人口仍处于快速下滑期，预计2030年将进一步降至不到1000万。3）低生育率影响：劳动力li萎缩，老龄化加速，人ren口即将见顶，人口红利消失，剩sheng男问题严峻。从劳动力方面看，15-64岁劳动年龄人口在2010年达峰值，人口红利li消失，中国“未富先老lao”，预计2050年15-64岁劳动年龄人口kou将比2020年大幅减少shao23%。从老龄化看，由于yu计划生育中国的老lao龄化速度和规模前所未有，2021年中国老龄化hua达14.2%，进入深度老龄ling化社会，预计2031年左右进入占比bi超20%的超级老lao龄化社会。中国guo未富先老问题突出chu，美日韩老年人口比重达13.5%时人均GDP均在zai2.5万美元以上，而中国仅1万余美元。人口老龄ling化使得社保收支矛盾日益凸显，养老金jin缺口将日益增加。从人口kou总量看，中国人口达da14.1亿人，但即将陷入负增长。我wo们预测，中国人口将在“十四五wu”时期陷入负增长chang，2050年左右开始将急剧萎wei缩，2100年占全球比bi例将从当前的约18%降至zhi6.5%。从剩男问题ti看，出生人口性别bie比1982年开始逐渐jian失衡，特别是在1990-2010年期间一度超过120，2008年后逐渐开始shi改善，但农村“剩男nan”问题仍较突出，2020年已超3000万，到2040年或约4000万wan。此外，失独家庭已达da百万。
为什么不生？——生育基ji础削弱、生育成本约束。1）生育理论：从死亡率下降jiang驱动到功利性生育yu意愿消退，再到成本约束。根据ju驱动生育率下降主导因素的变bian化，可将人类历史划分为四个阶段duan：一是高死亡率lu驱动阶段，人们需要以yi高生育率抗衡高死亡率从而保证收益最zui大化，总和生育率多在6以上。二是死si亡率下降驱动阶段，低生育率也ye能保证收益最大化，总和生育率从6以上降到3左右。三是shi功利性生育消退阶段，人们的生育行为更接近jin情感需求，并重视子女质量提ti升，总和生育率大致从3降到2左zuo右。四是成本约束的低生育率阶段duan，总和生育率降至更替水平2以下，低于意愿生育水平。2）晚婚晚育、单身丁克、不孕不bu育等削弱生育基础。中国结jie婚率2013年见顶回落luo，离婚率持续攀升，2013-2020年离结比从26%攀pan升至53%；晚婚晚育yu现象日益突出，1990-2020年平均jun初育年龄从24.1岁推迟至27.5岁，主要初育年龄从20-27岁推迟到23-31岁。因婚姻市场匹pi配问题及单身主义等，“剩女”规模快kuai速增加至约1042.4万，学历越yue高“剩下”的概率越大。此外wai，丁克家庭、不孕不育人群增多削弱ruo生育基础。3）教jiao育医疗住房等直接成本、养老负担、机会成本高抑制生育行为，“生得起qi、养不起”。教育yu成本明显攀升，特别是公立幼you儿园供给严重不bu足，1997-2020年中国公立幼儿园在读人数比bi例从95%降至51%。医疗费用持续上升，1995-2021年居民人均医疗保健支zhi出上涨33倍。房价jia快速攀升，2004-2021年房贷收入比从17%增zeng至57%，全球前十大da高房价城市中国占zhan了一半。“四二一”家庭结构养老负fu担重挤压生育意愿。女性劳动参与yu率高但就业权益保障不够，导致生育yu的机会成本高。
国际经验yan：鼓励生育效果guo如何？1）OECD经验：鼓励生sheng育哪招最管用？OECD国家鼓励生育政策ce体系主要涵盖保障休假、经济补贴tie、托幼服务、女性xing就业支持等四个方面。其中，休xiu假长度和生育水平相关guan性弱，其中原因yin在于延长女性休假时间与保障其就业ye权益存在一定矛盾dun。家庭福利开支比例与生育水平有一yi定相关，2015年OECD国家家庭ting福利开支与GDP的比例平均约yue2.4%。入托率与生育水平有一定ding相关，0-2岁sui入托率越高，生育水平越高，2017年OECD国家0-2岁平均入托率为35%。女性就业权益保护hu与生育水平有一定相关，男女就业差距越小，生sheng育水平越高。2）法国：积极推进jin家庭和工作的平衡，总和生育率接jie近2。法国早在二战前就开kai始鼓励生育，通过完善细致的津jin贴体系、多样化的托幼服务wu和打造家庭友好型企业ye氛围等来实现工作和家庭的平衡，2018年总和生育率达1.88。2015年法国家庭福fu利开支占GDP比重达3.7%，在OECD国家中排名第一；2014年0-2岁入托率lu达56.3%，远高于OECD水平。法国大企qi业携手打造家庭友好型企业ye氛围，男女劳动dong参与率差距不到10%；此外wai，占比约9%的移民对法国guo生育率回升也起到一定作用。3）日ri本：传统性别分工激化工作与家庭ting矛盾，总和生育率停留在zai1.3左右，人口形势严峻。日本在zai1970年代之前一度控制zhi人口，1990年代开kai始鼓励生育，但2021年总和生育率lu仍停留在1.3，低生育率导致日本人口于2008年见顶、2100年将比bi峰值减少53%，并且qie老龄化高龄化程cheng度为全球之最。原因在于：一方面mian日本错过了调整生育政策的最佳时shi机。二是日本鼓励生育力度较jiao弱，家庭福利开支占比仅1.6%，在OECD国家中排pai名倒数。三是日本“男主外、女主内nei”性别分工较为普遍，职场性别bie歧视严重，越来lai越多日本女性放弃结jie婚生育，1990-2015年50岁以上女性终身未婚率lu从4.3%激增至14.6%。
启示：1）摒弃人口kou是负担观念，更geng加以人为本，加jia快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。人口是一个国家国力的重要支zhi撑和标志。人是发展的基本要素和动力li，一切经济社会的发展zhan都是为了人。2）全面放开生育，让生育权重新回到dao家庭。当前正处于第三波婴儿潮中zhong后期出生人口的生育窗chuang口期。全面放开，原本不想生的人ren还是不会生，但一些想多生的人能生sheng，不用担心部分人群、部分地区会大幅fu多生导致出生人口激增。3）加快构建生育支持chi体系。一是实行差异化的个税抵扣及经jing济补贴政策，覆盖从怀孕保健jian到18岁或学历教育结jie束。二是加大托育服务供给，大da力提升0-3岁入ru托率从目前的4%提升至40%，并对隔代照料实shi行经济鼓励。三是进一步完善女性xing就业权益保障，并bing对企业实行生育税收优you惠，加快构建生育成本ben在国家、企业、家庭之间合理有效xiao的分担机制。四是加大教育医疗投入ru，保持房价长期稳定，降低抚养直接成本。五是加强保bao障非婚生育的平等权利，不得歧视。六liu是将辅助生殖纳入医保，允许单身女性冻卵来lai保存生育能力、延长大龄女性xing生育窗口期。4）放开生sheng育是把选择权还给家庭，不bu是强制生育。全面放开生育是shi把生育权从国家计划hua回归家庭自主，是把生sheng育数量多少的选择权交回给家庭决定，充分尊重每个人ren的生育意愿。
目录
1 中国70年nian生育政策及情况演变：人口即将负增zeng长
1.1生育政策演变：从家庭自主到政zheng府计划，从鼓励到严控再到放松
1.2 生育情况演yan变：生育率走向低迷，育龄妇女nu规模见顶下滑，全面二er孩效应消退，出生sheng人口大幅下滑
1.3 影响：劳动力萎缩，老龄化hua加速，人口即将见顶，人ren口红利消失，农村“剩男nan”问题严峻
2 为什么不生？——生育基础削xue弱、生育成本约束
2.1 生育理论：从死亡率lu下降驱动到功利性生sheng育意愿消退，再到成本约束
2.2 晚婚晚育、单身丁克、不bu孕不育等削弱生育基础
2.3 住房教育医疗等直接成cheng本大、养老负担重、机会成本高gao抑制生育行为
3 国际ji经验：鼓励生育效xiao果如何？
3.1 OECD经验：鼓励生育哪招最管用？
3.2 法国：积极推进家庭和he工作的平衡，总和he生育率接近2
3.3 日本：传统性别分工激化工作与家jia庭矛盾，总和生育率停留在1.3左右，人口形势严峻jun
4 启示：全面放开并鼓励生育
4.1 摒bing弃人口是负担观念nian，更加以人为本，加快促进人口长期qi均衡发展
4.2 应立即全面放开生育，让生育yu权重新回到家庭
4.3加jia快构建生育支持体系，大力鼓gu励生育
正文
1 中国70年生育政策ce及情况演变：人口即将jiang负增长
1.1生育政策演变：从家庭自主zhu到政府计划，从鼓励到dao严控再到放松
1949年以来，中国生育政策经历了四si个阶段：
一是1949-1953年鼓励li生育阶段：限制节育及人工流liu产。毛泽东在1949年8月谈到“世间一切事物中zhong，人是第一个可宝bao贵的。在共产党领导下，只要yao有了人，什么人间奇迹也可以造出来。”1950年4月，卫生部和军委wei卫生部联合发布办法禁止zhi非法打胎。1952年12月，卫生部bu发布《限制节育及人工流产暂行办法fa》。1953年1月，卫wei生部通知海关禁止进口查避孕药yao和用具。
二er是1954-1977年宽松计划生育阶段：从cong节制生育到“晚稀少”政策。1953年第一次ci人口普查发现全国人口kou为6.02亿、大幅超出chu政府预期，同时人口暴增的滞zhi后效应逐渐体现，节制生sheng育政策逐渐被提出。1955年3月，中共中央yang提出“节制生育是关系广大人民生sheng活的一项重大政策性的de问题。”1956年9月，周恩en来在中共八大上重申“提倡chang节制生育”方针。1957年2月，毛mao泽东在最高国务会议上提ti出“人类要控制自己，做到有计划地di增长”。1958年大跃进运动使shi得“人多力量大”观guan点一度成为主流，马寅初建jian议控制人口的“新人口论”被批判。随着大跃进jin失败及自然灾害影响，中zhong国于1959-1961年进入三年困难时期，节制生育政zheng策再次被提出。1962年12月中共中央、国guo务院下发《关于yu认真提倡计划生育的de指示》， 1966年1月中共gong中央下发《关于yu计划生育问题的批示》。但随后文化hua大革命开始，计划生育工作zuo受冲击。
1971年nian7月，国务院要求“在第四个五年计划期内使人口自然增zeng长率逐年降低，力争到1975年城市降到10‰左右you，农村降到15‰以下xia”。在当年制定“四五”计划中zhong，提出“一个不少，两liang个正好，三个多了”。1973年12月第一次全国计划生育工gong作汇报会提出“晚、稀、少”的政策。“晚wan”指男25周岁、女23周岁以yi后结婚，女24周岁以后生育；“稀xi”指生育间隔为3年以上；“少”指一yi对夫妇生育不超过两个孩子zi。
三是1978-2013年严格计ji划生育阶段：独生子女政策、“一yi孩半”政策、“双独二孩”政策，计ji划生育一票否决。1978年末开始改革开放fang后，经济社会多数领域yu从政府计划转向市场chang调节，生育权却进一步从家庭ting上收到政府集中管理。1978年3月，“国家提倡和推行计划hua生育”首次被写入宪法。1978年10月，中央明确提ti出“提倡一对夫妇生育yu子女数最好一个，最多两个”。1980年2月，新华社公gong布有关人员的《中国guo人口百年预测报bao告》，称如果生育趋qu势不变中国人口到2050年nian将达到40亿，引起震动。1980年9月，中共中央发表《关于控制我国人口增zeng长问题致全体共产党员共gong青团员的公开信xin》，要求每对夫妇只生育yu一个孩子。从此，旨在控制一代人生育率的“独生子女nu政策”在全国全面启动dong和实施。1982年9月，计划hua生育国策被写入中共十二大报告，并bing在同年12月落实到宪法，即“国guo家推行计划生育，使人口的增长同经济和社会发展zhan计划相适应”、“夫妻双方有实shi行计划生育的义yi务”。当年，湖南省sheng常德市率先实行“计划生育一票否决制zhi”，后在全国推行。
由于阻力很大，1984年4月中共中央适当dang给部分农村地区qu“开小口、堵大口”，全国19个省农村逐渐调整为“一孩半政策ce”，即头胎生女孩的，可ke再生一个孩子。2001年底通过、2002年9月施行的《人口与计划生sheng育法》规定，双方fang均为独生子女且已生育一个子女nu的，可以生育第二个子zi女。各地根据该法制定“双独二孩”政策并陆续推开，河he南2011年实行、全国最zui晚。根据社科院蔡昉（2018）统计，2010年之前独生子女政策覆盖全国guo35.9%的总人口，一孩hai半政策覆盖52.9%，二孩政策覆盖gai9.6%口，三孩hai及以上的政策覆盖1.6%。
四是2014年至zhi今放松计划生育阶段：从“单dan独二孩”到“全面二孩”再到dao“放开三胎”。2013年卫生部bu与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合并为wei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，同tong年11月中共十八届jie三中全会决定启动“单dan独二孩”政策。因效果不好2016年nian推行“全面二孩”政策，《人口和计划生育法》修订为“国家提倡一对夫妻生育两个ge子女”。2018年不再保留国家卫wei生和计划生育委wei员会，组建国家卫wei生健康委员会，这是shi自1981年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组zu建以来，国务院组zu成部门中第一次没有“计划生育yu”名称。2021年nian《政府工作报告》提出：实施积极应ying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lue，以“一老一小”为wei重点完善人口服务体系，推动实现适shi度生育水平,逐步延迟法定退休年nian龄。2021年5月31日ri，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指zhi出，进一步优化生育政策，实shi施一对夫妻可以yi生育三个子女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shi。2022年8月1日，国家卫健委wei党组在《求是》杂志刊文指出，随着长期累积的人口负增zeng长势能进一步释放，总人口增速明显放缓huan，“十四五”期qi间将进入负增长阶段，优化生育政策需xu要付出长期艰苦的努力。2021年以来，各地区qu积极响应三孩政策，健全配套服务，从生育补贴、生育保险、个税减jian免、延长育儿假、提供gong托育服务、住房优先保障zhang等方面降低生育养育教育成cheng本。
1.2 生育情qing况演变：生育率走向低迷，育龄妇fu女规模见顶下滑，全面二孩效应消退tui，出生人口大幅下滑
中国总zong和生育率从1970年代之zhi前的6左右，降至1990年的2左zuo右，再降至2010年后的de1.5左右，再降到2020年的1.3，2021年我国总和生育yu率仅1.15，远低di于维持人口总量不变的世shi代更替水平2.1。总和生育率指每mei个妇女一生平均生sheng育子女数，放开二胎之前，很多不符合计生政策生了二胎的de家庭，为了避免mian生计处罚，在人口普查cha时瞒报二孩，导致官方数据低di估总和生育率。我们men此前基于教育部门的小学xue生入学数据修正出生人口数shu（2000-2011年），再经由生sheng育模式将出生人口拆解为各年分年nian龄分孩次的出生人口，并通过漏报率修正由you此计算各年分年龄段分fen孩次生育率，加总得出修正的2000-2018年总和生育率。与总zong和生育率相关的一个指标是保bao持人口规模不变的世代更替率lu，发达国家人口世代更geng替率为2.1左右you，中国因男女性别比和女nu性存活率差异为2.2左右。根据我wo们估算，2016年总和生育冲高gao至1.7、较2015年明显上升，2017年略降，2018年明显下降至1.5左zuo右，2019年基本持平，2020年仅1.3，2021年已降至1.15。从国际比bi较看，2021年中zhong国总和生育率1.15，根据联合国《世shi界人口展望2022》，法国、美mei国、巴西、英国、德国、日ri本分别为1.79、1.66、1.64、1.56、1.53、1.3，中国总和生育yu率全球倒数。
育龄妇女规模已见顶ding下滑，2030年20-35岁主力育yu龄妇女规模将比2020年减少26%，其中20-35岁生育yu高峰期妇女将减少34%。在修正人口普查数据中zhong的低龄人口漏登后，我们估计ji了1982-2030年育yu龄妇女情况。1982年中国15-49岁育龄ling妇女规模为2.5亿，到2011年达da3.8亿人的峰值，2020年降至3.3亿，预计到2030年将降至zhi3.0亿。其中zhong，20-35岁sui的主力育龄妇女从1982年的约1.2亿增至1997年1.9亿的峰值，到2020年降至近jin1.55亿，预计到2030年将降至1.1亿yi；25-30岁生育高峰期妇女2020年约6000万，预计到2030年将降至约4100万，降幅约34%。
全面二孩政策不及预期qi，生育堆积效应ying已消退，继2018年出生人口下降200万后，2019年出生人口再下降jiang58万至1465万，2020年nian下降265万至1200万，2021年出生人口1062万，创1949年以来lai新低，预计2030年将下滑至不到dao1000万。新中国成立以来lai，中国先后出现三轮婴儿er潮，分别为1950-1958年的年均2100万，1962-1975年的年均jun2628万，1981-1994年的2246万，之后逐zhu渐下滑至2003-2012年的1600万上下xia，其中2012年为1635万。第四轮婴儿er潮原本应在2010年后出现，但因yin长期严格执行的计划生育而消失。在zai上述背景下，独生sheng子女政策终于有所松动，2013年末中央决定实施shi单独二孩政策，2015年末中央决jue定全面放开二孩，但效果不bu及预期，“单独二孩”和“全面二er孩”政策均未能扭转低迷生育趋势。2013-2015年出chu生人口分别为1640、1687、1655万。2015年末中央决定ding全面放开二孩，出生人口在2016年达1786万、创2000年以来峰值；但2017年即下滑至1725万，2018年再下降200万至1523万，2019年为1465万，创1949年nian以来除1960-1961年自然灾害hai时期外的新低，2020年下xia降265万至1200万，2021年出生人口1062万wan，继续创新低。从分孩次出生数占比看，二孩及以上孩次占比从2015-2016年的45%-47%骤升至2017年58.6%，2018、2019年nian分别为58.7%、59.5%。没有一孩hai哪有二孩三孩，在生育堆积效应消失后，一yi孩出生数占比将恢复到高于yu二孩占比的常态。2016-2019年一孩出生人ren口大减近40%，跌至不到600万的de历史低位，预示出生人ren口还将明显下滑。从长期qi趋势看，由于生育堆dui积效应逐渐消失、生育率低迷、育龄妇fu女规模持续下滑，当前出生人口仍处chu于快速下滑期，根据育娲人口《中国人口预测2021》中方案an预测，2030年我国出chu生人口将进一步降至zhi不到1000万。
分省看，广东出chu生人口居前，河南、山东、河北bei等人口大省近五年出生人口降幅fu超过40%，黔桂藏生育率最高，京jing沪津、黑吉辽生育yu率垫底。从出生人口看，2021年出生sheng人口前三的省份分别为广东、河南、山shan东，分别为118.3万、79.3万wan、75万人，仅广东省出生人ren口超百万，合计占全国的26%。从出生人口变bian动看，2017-2021年nian新疆、山东、黑龙江3省出chu生人口降幅超过50%，重zhong庆、湖南、河北bei等10省出生人口降幅在40%-50%，山西、吉林、四川等13省出生人口降幅在20%-40%，仅宁夏、贵州、西藏cang3省出生人口降幅小于10%。从总zong和生育率看，根据七普pu资料，贵州、广西、西藏总和生育率lu均超过1.9，而er上海、黑龙江、北京、吉林、辽宁、天津则不到1。
1.3 影响：劳动力萎缩，老龄化加jia速，人口即将见顶，人口红利消xiao失，农村“剩男”问题严峻
1）劳动力规模持续xu萎缩，2050年将比2020年大幅减少23%。1978年改革开放fang后，中国依靠庞大且年轻qing的劳动力资源，以及ji与之相关的巨大市场，快速成长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。1962-1975年第二er轮婴儿潮人口是改革开放40年的建jian设主力，生产和储chu蓄多，消费少，导致zhi储蓄率和投资率上升，储蓄超过投资部bu分产生贸易顺差，同时过剩的流liu动性和人均收入水平提高推动消xiao费升级，经济潜在增速较高gao。在长期低生育率背景下，中国guo15-64岁劳动年nian龄人口比例及规模分别在2010年、2013年见顶，而日ri本、美国、英国的劳动年龄人口比bi例分别在1991、2009、2013年见顶，当时的人均收入ru远高于中国。按照当前qian趋势，到2050年nian中国劳动年龄人口将jiang在2020年的基础上减jian少约23%。随着劳动力供给gei总量持续萎缩，劳动力成本将jiang日益上升，部分制造业已经jing开始并将继续向东南亚、印度等地di迁移。从边际上看kan，中国人口红利已yi经结束，面临“未富先老”局面，未来储蓄率和投资率lu将逐渐下降，消费率将jiang逐渐上升，经济潜在增速下滑。从绝jue对水平看，当前中国人ren口总抚养比约40%，未来一段时shi间仍处于人口负担相对较轻的“人口机会窗口期”（小于50%）。
2）人口老龄化加快，2021年已进入深度老龄化hua社会。
中国的老龄化hua速度和规模前所未有，2021年中国guo老龄化达14.2%，进入深shen度老龄化社会，预计ji2031年左右进jin入占比超20%的超级老龄ling化社会，之后持续快kuai速上升至2060年的约36.8%。2021年中国guo65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比重为14.2%，与历史数据相比，人口老lao龄化程度加快；2001-2010年中国老龄化hua程度年均增加0.2个百分点，2011-2020年年均增加约0.4个百分点。从发达国家情况看，从65岁及以上人ren口占比超过7%的老龄化过guo渡到超14%的深度老龄化，法国guo用了126年、英国46年nian、德国40年、日本24年（1971-1995年）、中国仅用了le20年；从深度老lao龄化到老年人口占比超过20%的超级老龄化，法国用了28年（1990-2018年nian），德国用了36年（1972-2008年），日本用了11年（1995-2006年）。未来随着第二、三轮婴ying儿潮人口逐渐进入ru老龄，叠加低生育率影响，老龄化hua趋势将加速。预计中国将jiang于2031年前后、即用10年左右进入超级老龄化社会，之后持续xu快速升至2050年的31.1%、2060年的36.8%，企稳一段后将再度上升至zhi2084年及之后的de约46%。而且，由you于人口基数大，中国老年人口规模也是shi前所未有。预计到2035、2050年，中国65岁及ji以上老年人口将分别达3.27、3.93亿，占全球老人比重zhong将分别为36.8%、40.4%，届时大致每3个中zhong国人中就有1个65岁以上的老lao人。并且，高龄化问题也将jiang日益突出。2020年中国guo80岁及以上高龄老人超3580万人，占比2.5%。预计2030、2050、2073、2100年将分别占比3.8%、10.3%、17.1%、20.8%。此外，中国未富先老问题较明ming显，美日韩老年人口kou比重达13.5%时人均junGDP均在2.5万美元以上，而中zhong国仅1万余美元，将面临经jing济增长和养老负担加重的双shuang重压力。
人口老lao龄化使得社保收支矛盾dun日益凸显，养老金缺口将日ri益增加。2021年中国社会保险基金收shou支结余4459亿yi元，剔除财政补贴tie后的实际盈余约yue为-1.49万亿元，连续9年为wei负。养老保险在社she保体系中占比约67%，2021年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实际ji盈余为-5353亿元，实际盈余yu连续9年为负。当前社保缺口主要在于yu历史欠账，即计ji划经济时代国企办社会hui，部分人群未在退休前缴jiao纳保险费，但享受养老lao金发放福利。2017年11月国务院发布《划转部分国有you资本充实社保基金实施shi方案》，要求2020年底之zhi前划转企业国有股权的10%补充社保。但随着人口老龄化程cheng度不断加深，养老金缺口将日益凸显，这也是全球面临的普遍难题。从中国城cheng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看，中国累计ji结余可支付时间从2012年的18.5个月yue逐渐下降至2020年的11.3个月，抚养比（在职人数/退tui休人数）降至2.57。2020年有25省入不敷出，20个ge省的累计结余可支付时shi间在12个月以下，7个省的抚养yang比已降至2以下；其中黑龙江养老lao保险基金从2013年开始shi持续“入不敷出”，2016年累计结jie余转负。并且，随着老龄化加剧，医yi疗支出压力也将越来lai越大。根据国家jia卫生服务调查，2003-2018年中国调查地区居民两周患病率lu（患病人次数/调查人数）从14.3%增至32.2%；其中zhong65岁及以上人口患病从33.8%增zeng至58.4%，2018年老年人口的患病率是平均水shui平的1.8倍。
3）中国人口突破14亿，但即将陷入负增zeng长。
2021年中国人ren口14.13亿，近10年人口低速增长，官方和he联合国开始正视我wo国人口问题，逐渐修正人口预yu测情况；若生育率持续低迷，中zhong国人口将在“十四五”时期陷入负增长，2050年左右开kai始将急剧萎缩，2100年占全球比例将从18%降至6.5%。2020年中国总人口为141178万人，净增204万wan，2021年总人口141260万人，净增仅48万wan，创有数据以来新低，人口kou总量已非常接近峰值。中国人口从8亿到10亿，花hua了12年；从10亿到12亿，花了le14年；从12亿到14亿，花了24年。《国家人口发展zhan规划（2016-2030年）》假设2020年、2030年总和生sheng育率分别为1.8，预测中国人口将jiang在2030年前后见顶，联lian合国《世界人口展望2019》中方案预测中国guo人口将在2031年达峰值。近日，国家卫健委党组在《求是》杂志刊文指出，中国总人口kou增速明显放缓，“十四si五”期间将进入负增长阶段。联合国《世界人ren口展望2022》中方案预测中国人口将在2022年nian左右达峰。相较于维持chi人口总量不变的de世代更替水平2.1，2021年1.15，处较低水shui平，随着生育堆积效应消失，生育率还hai将进一步下滑。如果总和生育率依旧jiu较低，中国人口将在“十四五”时期陷入负增长。人ren口见顶之后前25-30年内萎缩suo速度较慢，但随着1962-1975年高生育率lu时期出生人口进入生命终点，2050年左右开始，萎缩速度du将明显变快。根据育娲人口《中国guo人口预测报告2021》中预测ce情形，中国人口将在2-3年内进入负增长，到2050年减少到12.64亿，2100年中国人口将降到6.85亿yi，占世界比例将从cong现在的18%降至6.5%。
4）出生人口性别bie比从1980年代开始逐渐jian严重失衡，2008年nian后逐渐开始改善，但农村“剩男”问题ti仍较突出。1982年中zhong国出生人口性别比为107.6，1990年超过110，2000年接近118，之后长期qi超过120。严重zhong失衡的出生人口性别比导致政府不得不bu出手干预。2011年《国家人口发fa展“十二五”规划》，提出chu2015年的出生人口性别比bi目标为115，这是中zhong国首次把控制人ren口出生性别比纳入ru国家规划。2016年《国家jia人口规划（2016-2030年）》提出2020年出生人口性别bie比降至112以下，2030年降至107、即恢复到dao正常水平。在政策影响下xia，出生人口性别bie比从2008年的120.6开始持续下降，2021年nian已降至104.88。但是随sui着女性意识觉醒和he婚姻匹配问题，单身女nu性规模日趋上升，这将加大da“剩男”规模。1990年中国30岁及以上未婚男性仅略超chao1000万人，2000年超过1600万，2015年超过2000万，2020年超过3000万。从城乡分布看，“剩男”超过一yi半在农村，2010年30岁及以上shang未婚男性在城市、建制镇、乡村的分布分别为24.4%、13.5%、64.2%，2015年变bian为30.0%、17.8%、52.2%。从受教育程cheng度看，乡村cun“剩男”超过60%为低di学历者。在30岁及以上未婚hun男性中，2020年nian未上过学、小学文化、初中文化的比例li分别为1.9%、21.7%、44.0%。从经验上shang看，同龄适婚女性短缺，男性的de择偶对象就会向低年龄女性转移，并可ke能将择偶地区范围扩大，城市shi男性找农村女性，富fu裕地区男性找欠发达地区女性xing，“剩男”最后沉积ji在低收入贫困阶层。“个人困扰”的婚姻挤压问题可能演变为wei“公共问题”的人口安全问题，包括妇女买卖、性骚扰、性犯fan罪等。
工作岗位5）失独du家庭已达百万。独生子女死亡可能会让整个家庭面mian临崩溃，抚养呈、赡养、经济、教jiao育等家庭功能和社会化功能将jiang逐渐弱化甚至消失。有关研究表明，当dang前中国已累计超过100万个，且每年“失独家庭”增加7.6万个，此外还有you数量较大的“残独du家庭。
2 为什么不生？——生育基础削弱、生育成本ben约束
2.1 生育理li论：从死亡率下降驱动到功利性生sheng育意愿消退，再到成本约yue束
根据驱动生育率下降主导因素的de变化，可以将人ren类历史划分为四个阶段：1）高死亡率lu驱动阶段，人们需要以高生育率lu抗衡高死亡率，总zong和生育率多在6以yi上。农业文wen明时期生养孩子的直接成本很低、农业ye生产的闲暇时间多、机会成本低。而且qie劳动密集型的农业生产模式shi决定生养子女的预期经济收shou益高，农民只能依靠养儿防老，家族地di位也与人丁是否兴xing旺密切相关。公共卫wei生条件落后、战zhan争频繁等因素导致死si亡率高达20‰或30‰以上，这使得de人民不得不以高生育率抗衡高gao死亡率。2）死si亡率下降驱动阶段，人们认识shi到低生育率也能neng保证收益最大化hua，总和生育率从6以上降到dao3左右。随着公共gong卫生条件大幅改善、医yi疗技术大幅进步，死亡率持续大幅下xia降，人类不再需要以高生育率对抗kang高死亡率，生育率随着避孕节jie育技术进步而下xia降。从国际经验看，这种自然转变大da多有15-25年的时shi滞。1950-1970年中国死亡率大致从约20‰降至8‰，1970-1978年中国总和生育率从5.8降至2.7。3）功利li性生育消退阶段，人们的生育行为更接近情感需求，并重zhong视子女质量提升，总和生育率大致从3降到2左右you。由于死亡率已yi降至低水平，影响生sheng育行为的主导因素转变为收益问题。随着经济社会现代化发展，生养孩子的de直接成本上升，特别是受教jiao育程度普遍提高后、女性更多参与就jiu业使得生育孩子的机会成本ben上升；而在收益方面mian，精神收益与收入基本不bu相关，功利性收益下降，导致zhi意愿生育数下降。并且qie，收入上升使得家庭对孩子质量的需xu求更大。这逐渐使得家庭的生育yu行为逐渐远离功利，接近一男一yi女两个孩子的情感gan需求，总和生育率大致降到2左右。中国这种转变大致zhi发生在1979-1990年，除chu计划生育政策影响外，还在于yu改革开放后工业化、城市化快速推进jin，乡镇企业发展以及农村人口大da量迁向城市打工gong。4）成本约束的低生育率阶段，总和生育率降至更替水平2以下，低于yu意愿生育水平。在现代社会，生育率的进一步下降不bu是因为意愿生育意愿数的减少，而主zhu要是成本提高导致人们的生育意愿不bu能完全实现。实际生育水平与yu意愿生育水平的差距决定于成本的de高低。
2.2 晚婚晚育、单身shen丁克、不孕不育等削弱生育基础chu
1）中国guo结婚率2013年见顶后持续回落luo，离婚率呈上升趋qu势；晚婚晚育现象日益突出，1990-2020年平均初育年龄ling从24.1岁推迟chi至27.5岁。与美国、欧洲非婚生子女nu占比高达40%-60%不同，中zhong国非婚生子女占比大约不到10%，因此，中国的de生育问题首先是结jie婚问题。2013-2020年中国结jie婚对数从1346.9万对持续降至zhi814.3万对、降幅39.5%，粗结婚率lu从9.9‰下降至5.8‰，离li婚对数从350.0万对升至433.9万对、增幅24.0%，粗离婚率从2.6‰上升至3.1‰，离结比（离婚对数/结婚对数）从26.0%升至53.3%，“婚都不结了，怎么生孩子zi”。1990-2020年男性平均初chu婚年龄从23.6岁推迟至29.4岁sui，女性平均初婚年龄从22.0岁推tui迟到28岁；其中，女性、男性平均jun初婚年龄分别在1996、1998年nian超过晚婚年龄（女23、男nan25岁）。根据民政部统计，2005-2020年20-24岁结婚登deng记人数（含再婚）占zhan比从47.0%降至zhi18.6%，25-29岁、30-34岁、35岁以上结婚登记人数占比分fen别从34.3%、9.9%、8.8%增至34.9%、19.3%、27.2%。
晚育现象也日益突出。1990-2020年女性平均初chu育年龄从24.1岁sui推迟至27.5岁sui，平均生育年龄（所有孩hai次）从24.8岁推迟至29.2岁。1990年主要初育年龄、主要生育年龄ling均为20-27岁，生育一孩数、生育子zi女数占比分别为86.6%、74.9%。而到2020年，主要初育yu年龄推迟至23-31岁，且生育一孩数占比降至45.8%；主要生育年龄推迟至zhi24-33岁，且生育子女数shu占比降至69.6%。并且，1990-2020年30岁sui及以上高龄产妇的生育一孩数占比从4.6%增至近29.8%，生sheng育子女数占比14.0%增至45.4%。从2020年人口普pu查数据看，生育一孩、二孩、三san孩及以上的平均年龄分fen别为27.5、30.3、31.6岁。
此外，结婚后选择丁克的家庭也在zai增多，尤其是在zai较为发达的一二线城市。深shen圳市社会科学院性别文化研yan究中心2003年的de一项调查表明，丁克家庭在深shen圳市户籍家庭中占比约为wei10%左右，且呈趋势上升；根据全国政协副秘书长刘家强2018年7月在《学习时报》发表文章，2010年中zhong国有60万户丁克家庭，并有继续增zeng加的趋势。
2）因婚hun姻市场匹配问题ti及单身主义等，“剩女”规模快kuai速增加至约600万，学历越yue高“剩下”的概gai率越大。在婚姻yin市场中,女性多偏好不低于自zi身条件的男性，男性多偏好hao不高于自身条件的女性。这意味wei着即便婚姻市场男女性别比bi平衡，条件最好的女性和he条件最差的男性也最有可能被剩sheng下。1990年中国30岁及以上shang未婚女性仅为46万wan，2000年超过154万，2020年攀升至1042.4万；其中，30-34岁sui女性未婚率从0.6%攀升sheng至9.3%。从城乡分布看，2020年城市30岁及以上女性未婚率lu为3.7%，明显超过建制镇的de1.7%、农村的1.2%。从受shou教育程度看，2020年30岁及以上研究生学历女性未婚率高gao达14.4%，远高于本科学历li及以下女性未婚率的1.8%。
3）不孕不育人群增zeng多削弱生育能力。生育年龄推迟、环境污染ran、不良生活方式、生殖卫生保bao护缺失等导致不孕不育率上升，根据ju国家统计局数据，我国不孕yun不育率为12%-18%。女性的最zui佳生育年龄为25-29岁，男性为wei25-35岁。有研究发现xian，35岁女性生育能力大致zhi为25岁时的50%，到40岁时再降至35岁的50%。日夜颠倒、久坐、不bu锻炼、长时间使用电子zi产品、吸烟、酗酒、环huan境污染、高强度辐射等均会导致男性精jing子质量下降。根据广州医科大学附fu属第三医院2018年基于11.3万例样本的研究，2005-2014年男性xing精液质量呈明显xian下滑态势。
2.3 住zhu房教育医疗等直zhi接成本大、养老负担重、机会成本ben高抑制生育行为
住房、教育、医yi疗等直接成本高是抑制生育行为wei的“三座大山”， “四二一”结构的家庭养老负担重、挤压生育，女nu性劳动参与率较高但dan就业权益保障不够，导致机ji会成本高。根据育娲人口2022年发布的de《中国生育成本报告》，在统计的14个ge国家中，估算中国抚养成本/人均GDP为6.9，高于yu除韩国以外的所有国家。
1)房价快速攀pan升，居民债务压力快速上升，2004-2021年房贷dai收入比从16.2%增至57.4%。1998年房改以来，房价总体保持大幅上涨，给家庭抚养yang孩子和为子女结婚hun购房带来了很大压力li，1998-2018年全国新建商品pin住宅均价从1854元/平ping上涨至8544元。2004-2018年中zhong国个人购房贷款余额e从1.6万亿元增至38.3万亿元，增长23倍，占居民贷款kuan余额的比例大致在50%以上。房贷收shou入比（个人购房贷款余额/可ke支配收入）从16.2%增至57.4%，带动dong住户部门债务收入比（居民债务余额/可支配收入）从28.6%增至106.5%。现实中还有不少居民通过guo消费贷、信用贷等形式凑集ji购房资金，实际的房贷收入比可能更高gao。根据Numbeo数据显示，2021年6月全quan球前十大高房价城市，中国guo已占近一半，并且北上广深中心房fang价收入比分别为41、32、28、32，远高于纽约yue、伦敦、东京的7、10、10，中国城市家庭对房价支付能力较jiao弱。
2）教育成本明ming显攀升，特别是shi公立幼儿园供给严重不bu足，1997-2020年中国公立li幼儿园在读人数比例从95%降至zhi51%。当前qian教育成本主要包括kuo幼儿园学杂费、幼儿园及小学初高中阶jie段辅导班费用、大学学费及生活huo费等。根据新浪教育《2017中国guo家庭教育消费白皮pi书》抽样统计，学前教育阶段教jiao育支出占家庭年收shou入的26%，义务wu教育和高中教育阶段占21%，大学阶段占29%。公立幼儿园供给大幅下降，许xu多家庭被迫选择价格昂贵的de私立幼儿园，是学前qian教育费用高昂的一个重zhong要原因。1997年公立幼儿园数shu占比86.5%，在园人数占比94.6%。从2001年开kai始幼儿园被大量推向社会办学xue，加上基层中小学大量撤点并校xiao，尤其在农村，导致农村、县xian镇、城市幼儿园分别大幅减少4、1.5、0.9万所。2001-2020年全国幼儿园所数从cong11.2万增至29.2万所，公立幼儿园数从6.7万wan所减少至2010年的4.8万wan所，再回升至2020年为12.4万所，占比从60.1%降至30.7%再回升至42.4%；公gong立幼儿园在园人数占比从87.3%降jiang至50.6%。城市、县镇、农村的公gong立幼儿园在园人数占比分别从75.5%、74.8%、90.6%下降至zhi2020年的44.0%、50.4%、63.9%。此外，当前双职工gong父母面临中小学子女的接送难nan题。不少地方甚至还要求由父母批改学xue生家庭作业、并讲jiang解错题，逐渐演变bian为“家庭作业演变成cheng为家长作业”、“教师减负、家长增zeng负”。
3）医yi疗费用持续上升，1995-2021年居民人均jun医疗保健支出上涨33倍，远超可支配pei收入13.9倍的de涨幅。由于yu环境污染、工作生活压力加大da及人口老龄化等原因，患病率上shang升，医疗费用也持续上升sheng，影响家庭生育决策。2004-2020年nian，中国居民平均到医疗机构gou诊疗人次从3.07人次上升至4.13人次，住院率从5.1%升至16.3%。2021年公gong立三级医院次均门诊费用为370.1元、次均住院费用14286.8元、日均住院费用1640元。在此影响下，1995-2021年全国居民min人均医疗保健支出从62元升sheng至2115元，上涨33倍，远高于人均可支配收入13.9倍、人ren均消费性支出11.3倍的涨zhang幅;其占消费性支出的比重从3.2%上升至8.8%，其中城市从3.1%升sheng至8.3%，农村从3.2%升至9.9%。
4）独生子女夫fu妇“四二一”家庭结构养老负担dan重，挤压生育意愿。80后、90后独生sheng子女组成的家庭面临“四二一yi”家庭结构，即四个老人、一yi对夫妻、一个孩子。根据中zhong国社科院人口学者王wang广州(2013)估计ji，2010年全国独生子女规模约1.45亿，且在现行生育政zheng策下每年增加约400万人以yi上；由此推算，2018年独生子女规模约有1.8亿。双方均为独生子女的夫妇需要赡shan养四个老人，如果再生育二孩，则生sheng活压力更大，养老负担重对dui生育意愿形成明显挤压。如ru果当前生育形势不改gai变，随着未来00后进jin入婚育年龄以及老人寿命延长chang，部分家庭甚至可能面临“八四二一”的家庭结构，即八个老人、四个父母、一yi对夫妻，一个孩子。
5）女性劳动参与率高但就业权quan益保障不够，导dao致生育的机会成本ben高。根据国际劳工组织统计，1990-2021年中国女性劳动参与yu率（15岁及以上）从73.2%降jiang至61.6%，大幅下降11.6个百分点，但在全quan球仍然处于较高水平。2021年全球女性劳动参与率为46.3%，美国、欧盟、日本、印度du分别为55.2%、51.3%、53.3%、19.2%。与此同时shi，尽管中国保护女nu性就业权益的相关法律法fa规不少，但职场的性别bie歧视仍然较为严重，1990-2021年中国女nu性劳动参与率与男nan性的差距从11.6个ge百分点扩大到12.7个百bai分点，而全球、美国、欧ou盟、日本男女性的劳动参与率差cha距均呈缩小态势。
3 国际经验：鼓励生sheng育效果如何？
3.1 OECD经验：鼓励生育哪招最管用？
早zao在19世纪中叶，英国、瑞rui士等国家便开始采取措cuo施保障女性生育权利li。1919年国guo际劳工组织发出的“12周休假、工作保护、收入补偿”三大倡议，奠定了OECD国家的de生育政策基本准则。OECD内部各国的生育支持政策框架jia大体相近，但措施侧ce重点不同、支持力度不同等deng导致效果出现分化，按生育率走势shi可大致分为两类：一是以法国、瑞典为代表的，总和生育率回升到1.8以上的国guo家；二是以德国、日本为代表的，总和生育率停滞在zai1.4左右的国家。
OECD国家鼓励生育政策体系往往以设she立专门机构为基础chu，政策主要包括保障休xiu假、提高经济补贴tie、提供托幼服务、加强qiang女性就业支持等四个方面。不少国家已yi设立专门的家庭事务wu部门，如德国1995年设立德国家jia庭事务、老年人、妇女和青少shao年部；英国于1997年在内nei政部中设立专门的家庭ting政策单位等。中zhong国自1981年开始设立li控制人口的国家计划生育yu委员会，2013年改gai为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，2018年改为国家卫生健康kang委员会。鼓励生育yu的主要政策如下：
第一，立法保障休假，OECD不少shao国家设置了3-5个月产chan假、6-35个月育儿假，产假平均为4.5个月，育儿假平均jun为9.0个月，陪pei产假平均为1.4周。2018年75%的OECD国家拥yong有3-5个月产假jia，产假平均为18周；50%的OECD国家jia拥有6-35个月的育儿假，也有12个国家没有设置育儿假，OECD国家育儿假平均为36周zhou。育儿假一般在产chan假之后使用，时间更长。各国妇女在休xiu假期间可享受的薪资水平ping存在差异，统一调整成cheng平时薪资的100%以进行横向对比bi，OECD各国guo女性总假期平均为30周，其中，爱ai沙尼亚、匈牙利总zong假期长度达85周、68周，排名居前qian；爱尔兰、澳大利亚分别为6.9、7.7周，排名倒dao数。中国规定产假为wei14周、无育儿假，各地在实践中一般ban将产假设为18-23周，并有7-30天的男方陪产假。
但女性休假长度和生育率高低di相关性很弱，其中原因在于延长女性xing休假时间与保障其就业权益存cun在一定矛盾。产假过长chang可能会让女性在zai职场中面临更大的歧视和排斥，提高就业门槛、降低职业升迁机会hui。如德国的女性生sheng育总假期长度为42.6周，但2017年总生育率仅为1.57；而英国的总假期qi长度为11.7周，但总和生育率为1.79。因yin此，保障女性休假必须xu与规范劳动力市场、加强qiang女性劳动权益保障、完善父亲陪产制度du的举措同步推进。如法国guo有14天男性陪产假，瑞典dian、法国和德国父母双方可共享育儿假jia。完善父亲生育休假制度既鼓励夫妻qi共同承担家庭事务和育婴ying责任，也一定程度上缩小男女性xing在生育问题上受到的de影响程度。
第二，发放经济补贴，2015年OECD国家家庭福利开支与GDP的比例li平均约2.4%，家庭福fu利开支比例与生育水平ping存在一定相关性。2015年除土耳其外waiOECD国家家庭福fu利开支占GDP比例均jun在1%-4%范围，平均为2.4%，其中法国为3.7%、比重最高，土耳其为0.4%、比重最低。家庭福利开支zhi占比越高的国家，生育水平越高gao。如冰岛2015年家庭福利开支占比bi为3.4%，2017年总和he生育率为1.71；而韩国家庭ting福利开支占比为1.4%，2017年nian总和生育率为1.05。中国在2018年新个ge税改革时将3岁及以上子女的教jiao育费用纳入税前抵扣范围，金额e为固定1000元/孩/月。
第三，大量兴建托幼机构，2017年OECD国家0-2岁入托率平均为35.0%，入托率越高，生育yu水平越高。大da部分OECD国家通过政府新建托幼机ji构和鼓励私营托幼you机构发展来支持生育，2017年OECD国家大部分0-2岁入托率在10%-60%之间，平均为wei34.2%。此外wai，韩国、日本、新加jia坡、澳大利亚等国还出台政zheng策鼓励（外）祖父母隔ge代照料孩子，以减轻父母压力li。根据腾讯教育《0-3岁儿童托育服务行业白bai皮书》，中国0-3岁婴ying幼儿在各类托育机构的入托率仅为4.1%，隔代照料liao非常普遍。
第四，加强女性就业权利保bao护，男女就业差距越小，生育率lu越高。OECD国家重视shi女性就业权利保bao护，如瑞典政府主导dao的公共服务事业为女性提ti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，德国、韩国、日本、新加坡都为产后hou女性的再就业提供gong培训等。根据世shi界银行，1990-2019年OECD成cheng员女性劳动参与率（15岁及ji以上）从47.8%上升至51.5%，男女劳动参与yu率差距从26.1个百分点降jiang至16.8个百bai分点。一般而言，男女就业差距越yue小的国家，意味着女性的de就业权利得到了更好地保障，生sheng育率越高。如2018年瑞典dian男女就业率差距仅为3.0个ge百分点，2017年总和生育率为1.78；而意大利男女就业率差距为18.1个百分点，2017年nian总和生育率仅为1.32。2006-2016年OECD国guo家的男女收入中位数shu差距从15.6%下降至13.5%。1990-2019年中国女性劳动参与率从cong73.2%降至60.6%，劳动dong参与率差距从11.6个百bai分点扩大到14.8个百分点。
3.2 法国：积极ji推进家庭和工作的平衡，总和生育yu率接近2
法国guo早在二战前就开始鼓励生育，通过完善细致的津贴体系、多样yang化的托幼服务和打da造家庭友好型企业氛围等deng来实现工作和家庭的平ping衡，2018年总和生育率达1.88。18世纪初，法国是欧洲人口kou规模最大的国家，但随着出生率持chi续下降，1901-1911年法fa国人口规模从3848万微增至3923万，降至欧洲第五。早在zai1920年法国就出台《反堕胎法》抑制人口kou出生率下降。1939年法国颁布《家庭法典dian》，是法国家庭政策的de源头。之后，法国不bu断出台和完善鼓gu励生育政策且取得了成效。根据世界银行，1960年法国的总zong和生育率为2.74，1975年下降到1.93，低于更替水平，1993年又进一步下降至1.66、创历史最低，但2018年回升至1.88。
法国guo主要采取了以下xia措施：1）保障假期，设置16周产假、11天男nan性陪产假和1年的夫妻共享育yu儿假。根据ju法国政府官网，目前法国设she置了16周产假，包括产chan前假6周和产后假10周。产假期间雇gu主不提供工资，但法国社she会保险机构（CPAM）会提供9-86欧元/日的津贴。具体金额取决于休假者的工gong资。法国有11天的男性陪产假，期间可获huo得和产假一样的每日津贴。法国还设置了1年的育儿假，夫妇可共gong享。续假只需提前一个月向雇主zhu申请，雇主不能反对。育儿假jia期间雇主不支付工资，法国家庭补助zhu局（CAF）会提供gong396欧元/月的de津贴。
2）发放经jing济补贴，涵盖出生、养育、托tuo幼、父母收入损失等多方面，2015年法国家庭福利开支占GDP比重达da3.7%，在OECD国家中排pai名第一。目前法国已建立比较完善、多样化hua的津贴制度，涵盖幼you儿出生、养育、托幼you、对父母收入损失的补贴等多个环huan节，且补贴金额依yi据家庭收入和孩子数量等存在明显差cha异。根据OECD数据，2015年法国家庭福利开支占GDP比重为3.7%，在zaiOECD国家中排名第一，高gao于OCED平均水平的2.4%。
3）完善的儿童托幼you服务体系，法国2017年0-2岁入托率达da56.3%，远高于OECD水平。法国的儿童托幼服务体ti系齐全，包括：集体托儿所等deng集体接待机构、幼儿er园助理等家庭接待机构；保姆等deng家庭看护、“娱乐接jie待员”等。无论采取哪种方fang式，法国家庭津jin贴基金（CAF）都会提供资助，如ru请保姆到家中照顾孩子，雇主最少shao仅需出15%的费用。根据OECD数据ju，2017年法国0-2岁入托tuo率为56.3%，在所有OECD国家中排名第四，高于OECD平均jun水平的35%。
4）大企业携手打造家庭友好型企qi业氛围，法国男女劳动参与yu率差距不到10%。2012年，法国约400家大企qi业签署了《公司父母雇员章zhang程》，覆盖约300万员工，占劳动力比例约10%，为雇员制定灵活的工作时shi间和最低工作时shi间；反对工作狂kuang性质的企业文化，拒绝超长时间的工gong作和加班；推动女性雇员的de升迁；推动父亲使用全薪的de陪产假等。根据世界银yin行，2019年法fa国女性劳动参与率为50.2%，男女劳动参与率lu差距仅为9.5个百分点dian，小于OECD平均jun的16.83个ge百分点。根据OECD数据，2016年法国男女收入中位wei数差距仅为9.9%，小xiao于OECD平均水平的13.5%。
5）移民占比约10%，其中45%来自非洲，对法国生育率提升也起qi到一定作用。根据法fa国统计局，2017年法国有636万移民，占总人口的比重从1946年、1975年的5%、7.4%上shang升至2017年的9.6%。其中44.9%的移民来lai自非洲，35.4%来lai自欧洲。来自阿尔及ji利亚、摩洛哥、突tu尼斯的移民占比为12.9%、12.1%、4.5%，北非移民生育率较高，为法国guo生育率回升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。并bing且，法国的移民从男性为主发展到以yi女性为主，1968-2017年女nu性移民占比从44%上升至51%。
3.3 日本：传统性别分工激化工gong作与家庭矛盾，总和生育率停留在1.3左右，人口形势严峻
日本从1990年代开始鼓gu励生育，但2021年总和生育率lu仍停留在1.3，低生育yu率导致日本人口kou于2008年见顶、2100年将jiang比峰值减少53%，并且老龄化高龄化程度为全球之最。日本总和生育率lu1950年为3左右，1974年持续下降至2.05，2005年为1.26、为历史最低，此后小幅回升至1.4，2021年又快速降到1.3。在长期的低生育率背景jing下，2008年日本ben人口见顶，为1.28亿。根据日本统计ji年鉴中的预测，到dao2050年日本人口将降至1.02亿、比峰值减少约20%，到2100年日本人口kou降至不到6000万、比bi峰值减少53%。并且，日本是全球老lao龄化高龄化程度最严重的国guo家，1950-2019年65岁及以上人ren口占比从4.9%快速增至28.5%，其中80岁及以上人口占比从1950年的0.4%增zeng至2015年的7.5%；预计2050、2100年日本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分别达37.7%、38.3%。
1）二战后日本的家庭政策经历了控制zhi人口、稳定人口、鼓gu励生育三阶段。1948-1970年是shi控制人口增长阶段。1947-1949年，日本经历了第一次婴儿潮，三年共gong出生802万人ren，出生率由1945年的26.4‰急速上升到1949年的32.9‰。日本开kai始研究如何抑制人口增zeng长，1948年日本ben政府出台《优生sheng保护法》，实行少生优育，放宽人ren工流产限制；1949年日ri本众议院决定健全和普及“家jia庭计划”，免费派发避孕工具和避bi孕药品等。1971-1989年是稳定人口规模阶jie段。1971-1973年，日本第二次婴儿潮出现。1974年日本总和生育率lu首次降至更替水平以下，1974年日本厚生劳lao动省把静止人口作为人口kou发展的新战略目标。
1990年以来是鼓励生育阶段duan，1990年总zong和生育率降至1.54，使shi日本社会认识到低生育率现状，开始鼓励生育，涵盖休xiu假、经济补贴、入托等方面。在休假方面，日本设立li14周产假、10月育儿假。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，目mu前日本女性可以享受shou产前6周、产后8周的产chan假；产假期间可获得等同于休假前的de生产津贴；产假后到孩子zi1岁前，日本女nu性可休10个月育儿假；育儿假期qi间实际到手的津贴最多能达到休xiu假前到手工资的80%。另外，日本男nan性也有8周育儿假，如果在女性产假jia期间休育儿假，那么可在孩子1岁2个ge月前再申请一次8周育儿假。
在经济补贴方面，日本生育女性xing可获得42万日元的de一次性生育临时金、以及每月约1万wan日元的儿童补贴（12岁以下xia）。日ri本女性生产可以获得de42万日元的一次性生育临时金，养育yu儿童可获得儿童补bu贴。在收入限制zhi内、抚养一个三岁以下的孩子zi的家庭，每个月可以yi获得15000日元的儿童tong补贴；抚养3岁到小xiao学毕业的孩子的家庭，有2个孩子以内的每月可获得10000日元，3个孩子及以上的每月可获得de15000日元等。
在托幼方面，日ri本通过三次“天使计划”扩大da托幼服务，并且制定了“待机儿童零作zuo战”计划。日本1994年实shi施“天使计划”，在1999年实shi行了“新天使计划”，2004年实行xing“天使计划”第三期，着zhe力扩大托幼服务。2001年日本政府制定“待机儿童零作战”计划，2008年制定ding“新待机儿童零作zuo战”计划，意图将需要进入保育所、但由于设施和人手不足等只能在家jia排队等待的“待机儿童”降为wei零。
在改善雇佣yong环境方面，日本为育儿家庭营造较好的de企业环境。1999年日本制定了《少shao子化对策基本方针》，2003年制定了《少子化社会对策ce基本法》，2004年制定了《少子化hua社会对策大纲》，改善雇佣环境和社会hui医疗保健、教育环境、生活huo环境来促进生育。如ru员工有3岁以下的孩hai子，可以向公司申请缩短每天tian工作时间至6小时；员工有学前儿童tong，一个月不能加班ban超过24小时等。
2）日本鼓励生育政策未取得明显xian成效，一是因为错过调整zheng生育政策的最佳时机，未能更geng早及时调整。日本错过了调整生育政策的最佳jia时期，总和生育率lu在1974年就跌至更替水平以下xia，但直到1990年后才开始鼓励生育yu，而法国总和生育率于1975年跌至更替水平以下，但早在zai1939年就开始鼓励生育。
二是日本鼓励生sheng育力度较弱，家庭福fu利开支占比仅1.6%，在OECD国家中排名倒数。根据日本国立社she会保障和人口问题研yan究所，1980-2014年日本用于yu家庭的支出占GDP比重zhong仅从0.47%上shang升至1.34%。根据OECD数据，2015年nian日本家庭福利开支仅占GDP的de1.61%，低于OECD32国的de平均水平2.40%，在OECD国家jia中排名倒数。在托tuo幼方面，根据OECD数据，2017年日本0-2岁入托率仅为29.6%，低于OECD平均水平35.0%，且远低于法国的56.3%和瑞典的46.6%。
三是日ri本“男主外、女主内”性别分工较为普pu遍，职场性别歧视严重越来越多日本女nu性放弃结婚生育，1990-2015年50岁以yi上女性终身未婚率lu从4.3%激增至14.6%。与芬兰、瑞典等国将部分育儿养老工gong作社会化并由国家jia承担不同，日本的育儿er养老责任多由家庭女性承cheng担，将女性的角色定位wei为全职家庭主妇的思想仍然存cun在，“男主外、女主内”思想xiang较为普遍。根据世界银行，2019年日本的女性xing劳动参与率达51.4%，低于OECD平均的51.5%；2019年日本男女劳动参与率差距达19.0个百分点，高于OECD平均的de16.8个百分点dian。根据OECD数据ju，2018年日本ben的男女就业率差距为14.3个ge百分点，高于OECD平均的11.1个百分点；2016年日本的全职zhi员工中男性和女性的收shou入中位数差距为24.6%，高于OECD国guo家13.5%的平均水平。越来越多的日本女性选择（暂zan时）放弃家庭，进入职场。根据日本国立li社会保障和人口问题研究所，1990、2010、2015年男性xing终身未婚率分别为5.6%、20.4%、23.4%，女性分别为4.3%、10.6%、14.6%。日本社会已形成cheng了一种不愿结婚和生育的观念nian，积重难返。
4 启示：全面放开并鼓励生育
4.1 摒弃人口是负担观念，更加jia以人为本，加快kuai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
不管是1798年马尔萨斯的《人ren口论》，还是1970年代罗马俱ju乐部的《增长的极限》，都低估了技ji术进步、生产关系变革对生产力发fa展的作用，并高估了人口增长趋qu势，从而得出必须抑制人口增长chang才能求得发展的结论lun。从长期看，技术进步、生产关系变革将带来巨大的生产力提ti升，足以实现人口kou与发展的协调。对中国guo而言，如果没有实行严格的de计划生育政策，生育率也会逐zhu渐下滑，人口增长也ye会
